第101章 1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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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 101
太宰治的歪理一套套的, 他眨眨眼，雙瞳明亮如秋水，含糊不清地辯解：“明明是秋子在欺負我才對, 好可惡，仗著我不會生秋子的氣, 就這麽欺負我……”
“……”
好、好像有一點道理。
“唉, 我被欺負得好慘啊。”
太宰治何其敏銳，我神色稍有異動, 他就察覺到破綻, 立刻在我面前裝起來——他顰著一雙眉, 雙瞳盈盈如剪水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：“……就沒有什麽人，可憐可憐受傷的我嗎？”
他湊過來。
等我回過神來, 太宰治已經臭不要臉地貼上來了，雙唇輕觸的感覺輕柔如花瓣飄落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可惡，不要這麽看著我！”
太宰治嘟噥著抱怨：“這麽可愛, 會讓人想做更進一步的事情呃！”
我腦門上冒出一串問號。
他有自知之明嗎？
究竟誰才是那個看起來更秀色可餐的人啊！
“什麽，秋子要推倒我嗎？”
太宰治躍躍欲試。
我惱羞成怒地推開他, 錯開視線, 不再去看太宰治的臉：“……我去看看芥川銀的病，她退燒了嗎？”
*
*
芥川銀退燒了。
和她活潑（？）過頭的哥哥芥川龍之介不同, 芥川銀規規矩矩地坐在餐桌前喝牛奶，吞咽聲都很細微。只是, 她看著我和太宰治，原本蒼白的臉頰, 慢慢又升騰起嫣紅色。
她正常的體溫又燒起來了。
“……”
既然生病了, 情緒就不要太激動啊。
我努力找點話題：“說起來, 小銀之後準備返回港口Mafia嗎？還是和哥哥一起去武裝偵探社？”
芥川銀小聲回答：“工作的話，應該會返回Mafia吧。”
“誒？”
“我和哥哥討論過了，租房子，哥哥也會從武裝偵探社的員工宿舍裏搬出來。我和哥哥住在一起，但是工作地點不同。”
“這樣也好。”
我聽完，不由唏噓：“能夠及時救下小銀，真的太好了？”
然而，芥川銀卻露出疑惑的神色：“救下？誒，這只是普通的感冒吧？”
“呃……”
這應該怎麽解釋呢？
太宰治在我身後發出輕笑，不，他絕對在嘲笑我，聲音輕飄飄的：“秋子以為，小銀打算和我殉～情～呢～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我清晰地看見，芥川銀的神色從懵懂，到恍然大悟，到一臉驚恐，她整個人都差點炸起來：“怎、怎麽可能？！”
她就差跳起來說——
我怎麽可能自己拆自己的CP呢！
拆CP喪盡天良，就算是自己，也絕對不可寬恕啊！
我想安慰芥川銀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話語聲聽起來幹巴巴的：“沒事沒事，我只是胡思亂想而已。”
“我，我的錯。”
芥川銀差點要給我跪下。
差點被本命CP誤會成小三，這件事似乎給了芥川銀相當大的打擊。她詳細解釋，在誤以為港口Mafia首領太宰治墜樓身亡後，她在橫濱睹物傷情，所以，當時她決定圓CP夢之後，就遠渡重洋，定居國外。
我恍然大悟：“所以，你的宿舍裏才擺放著那麽多國際局勢的書籍啊。”
“嗯。”芥川銀不好意思地低頭，“當時我想找個和平的地方，遠離橫濱，度過餘生。”
幸好幸好。
否則，芥川銀離開橫濱，再想找到她的蹤跡，和大海撈針也沒有什麽實質差別了。我不由慶幸地想。
“秋子才是——”
太宰治委委屈屈地湊過來，他自從發現在我面前賣可憐有效，就有點上癮了：“好歹也對我有點信心啊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當時就差指天發誓了，我和小銀之間絕對沒有什麽……”
“我一直很相信你的魅力啊！”
太宰治被這句話噎到了，一時半會兒竟然說不出話來，只能像一根小尾巴般，跟著我在房間裏忙碌。
半個月沒回家，地板上都堆積了一層灰。
相比於萬能家務神器羅生門，太宰治就沒那麽好用了，相反，他還擠來擠去，企圖和抹布搶奪我的註意力。
“我真的很有魅力嗎？”
“有啊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……這有什麽好爭辯的？”
“那你為什麽只看著抹布和拖把，不看我呢？”
離譜！
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宰治：“你和抹布爭風吃醋？”
太宰治頓了一下，他似乎這才反應過來，和抹布爭風吃醋是有一點點離譜。但他立刻強詞奪理：“不止如此，秋子在小銀，在龍之介身上花費的心思也太多了吧。”
“小銀可是病人啊！”
——你和病人爭風吃醋？
太宰治不管，他擺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：“果然，我就知道，秋子誇我有魅力，只不過是搪塞之詞，我這張臉皮根本就對秋子沒什麽吸引力，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，幹脆……”
“停停停。”
我舉起雙手投降。
我被迫和太宰治面對面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太宰治的目光專註而綿長，審視結束，他輕輕地松了一口氣：“真不是生我的氣？”
我搖頭。
“那你為什麽總不看我？”
那當然是因為——
我只要一看到太宰治的臉，自然而言就會回想起昨天晚上那個荒唐的夢，我一層一層地拆太宰治身上的繃帶，真和商品拆封一樣。
可惡。
都怪太宰治！
縱然是芥川兄妹的事情，都沒能徹底轉移我的註意力。
太宰治委屈抱怨：“你寧願看著小銀，也不看我。”
無、無法反駁。
我得想個辦法糊弄太宰治，很快，我就有了主意：“抱歉，我確實過於關註芥川兄妹，忽視了治君。”
太宰治癟癟嘴，不置可否。
“但這是有原因的——”
我深吸一口氣，勝負成敗在此一舉：“我……想到了我自己的家人。”
太宰治楞住了。
“怎麽……平行世界的秋子沒提過嗎？”
太宰治沒吭聲。
足有十幾秒的沈默之後，他才神色沈沈，音色也沈沈地回答：“秋醬從來不提她的過去——”
咦。
至於嗎？
我確實不愛回憶，但不喜歡回憶的原因，僅僅只是沒有什麽能讓我感覺幸福快樂的記憶。
但另一個我完全沒提過，我現在大張旗鼓地提及，會不會讓太宰治察覺到蹊蹺？
但話已經開口，箭已離弦，我顯然不能再裝作沒提過。
我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：“我只是，有點羨慕芥川兄妹而已。”
太宰治身形微微傾斜。
他傾聽的姿態非常專註。
“稍微有點……羨慕。”
我扯扯嘴角，在吐出羨慕這個詞的瞬間，我竟然沒能像心裏模擬的那樣順暢，一點酸澀的情緒冒出頭來。
太宰治察覺到了，他立刻挽尊，不讓氣氛冷淡下來：“為什麽羨慕？”
“……”
“因為秋子已經沒有可以相互依靠的親人了嗎？”
“是啊。”我盡量若無其事地聳聳肩，“你聽說過前橋俊一郎嗎？”
太宰治陷入思索。
我沒指望太宰治能想起這個名字，他貴為港口Mafia的首領，日理萬機，每日經手的名字不知有幾萬人。對比而言，那位連環殺人犯實在是微不足道。
但太宰治想起來了：“那個虐殺幼女……十六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的，但未曾被捕的連環殺人犯？”
我大為震撼：“你竟然知道？！”
太宰治謙虛：“確實有點冷僻。”
“厲害厲害。”
“主要是曾經拿過這個名字調侃過森先生，不然也不會有印象。”
森先生？
是指森鷗外先生嗎？
他怎麽會和虐殺幼女的連環殺人犯扯上關系？
“不，只是調侃。”
太宰治明顯不想多談，他回到那位殺人犯的話題上：“我記得，前橋俊一郎很喜歡性格開朗樂觀愛笑的小女孩……你被他選中成目標了嗎？”
“我？”
我自嘲地笑了笑：“事實上，我全家都被他選中成目標了。”
“……”
縱然太宰治一言不發，但那瞬間，我依然感覺到空氣凝滯，某種黑暗的事物在我旁邊緩緩流淌。
哇哦。
我竟然能讓太宰治露出這樣的表情，賺了賺了！
“說起來很恐怖，但其實我已經回想不起來當時的情況了。”
努力回憶——
只能想起一片朦朧的鮮紅色。
我聳聳肩：“……是養父救了我，他告訴我前橋俊一郎殺害了我全家人，他趕到時，只有我一個人還有氣息，所以急忙將我送到了醫院裏。”
所以，我討厭養父。
他惡習滿身。
但他救了我是事實，我也沒辦法真的恨他。只有這種互不相見也許才是最好的關系。
太宰治若有所思：“所以你身上的舊傷是……”
是的。
我身上有傷疤，從那猙獰的傷痕來看，也許那時候我真的死掉過一次也說不定。
我遲疑地判斷：“也許，那時候的我才是第一次呼喚出死亡賦格，所以，我才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？”
太宰治不可置否。
他目光幽深，好像瞳孔深處緩慢回旋著兩個黑洞，吸走附近的所有光線：“……那麽，當時你看到前橋俊一郎的臉了嗎？”
我搖頭：“沒有，我只看到一個蒙著臉的人影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太宰治單手抵著下巴，陷入沈思。
雖然成功轉移了太宰治的註意力，但我合理懷疑，我選了一個超爛的話題：“沒事的啦，那都是十六年前的舊事情了，如果不是看到芥川兄妹，回想了一下我的家人，也不會想到這件往事。”
等等，太宰治的氣場怎麽更消沈了？！
我絞盡腦汁：“而且，前橋俊一郎自那以後也沒再作案過，恐怕他早就已經……”
太宰治輕飄飄地否決：“那可說不定。”
誒？
這是什麽意思？
那個掠走我，殺害我全家的男人，難道還活著嗎？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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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宰治的歪理一套套的, 他眨眨眼，雙瞳明亮如秋水，含糊不清地辯解：“明明是秋子在欺負我才對, 好可惡，仗著我不會生秋子的氣, 就這麽欺負我……”
“……”
好、好像有一點道理。
“唉, 我被欺負得好慘啊。”
太宰治何其敏銳，我神色稍有異動, 他就察覺到破綻, 立刻在我面前裝起來——他顰著一雙眉, 雙瞳盈盈如剪水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：“……就沒有什麽人，可憐可憐受傷的我嗎？”
他湊過來。
等我回過神來, 太宰治已經臭不要臉地貼上來了，雙唇輕觸的感覺輕柔如花瓣飄落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可惡，不要這麽看著我！”
太宰治嘟噥著抱怨：“這麽可愛, 會讓人想做更進一步的事情呃！”
我腦門上冒出一串問號。
他有自知之明嗎？
究竟誰才是那個看起來更秀色可餐的人啊！
“什麽，秋子要推倒我嗎？”
太宰治躍躍欲試。
我惱羞成怒地推開他, 錯開視線, 不再去看太宰治的臉：“……我去看看芥川銀的病，她退燒了嗎？”
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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芥川銀退燒了。
和她活潑（？）過頭的哥哥芥川龍之介不同, 芥川銀規規矩矩地坐在餐桌前喝牛奶，吞咽聲都很細微。只是, 她看著我和太宰治，原本蒼白的臉頰, 慢慢又升騰起嫣紅色。
她正常的體溫又燒起來了。
“……”
既然生病了, 情緒就不要太激動啊。
我努力找點話題：“說起來, 小銀之後準備返回港口Mafia嗎？還是和哥哥一起去武裝偵探社？”
芥川銀小聲回答：“工作的話，應該會返回Mafia吧。”
“誒？”
“我和哥哥討論過了，租房子，哥哥也會從武裝偵探社的員工宿舍裏搬出來。我和哥哥住在一起，但是工作地點不同。”
“這樣也好。”
我聽完，不由唏噓：“能夠及時救下小銀，真的太好了？”
然而，芥川銀卻露出疑惑的神色：“救下？誒，這只是普通的感冒吧？”
“呃……”
這應該怎麽解釋呢？
太宰治在我身後發出輕笑，不，他絕對在嘲笑我，聲音輕飄飄的：“秋子以為，小銀打算和我殉～情～呢～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我清晰地看見，芥川銀的神色從懵懂，到恍然大悟，到一臉驚恐，她整個人都差點炸起來：“怎、怎麽可能？！”
她就差跳起來說——
我怎麽可能自己拆自己的CP呢！
拆CP喪盡天良，就算是自己，也絕對不可寬恕啊！
我想安慰芥川銀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話語聲聽起來幹巴巴的：“沒事沒事，我只是胡思亂想而已。”
“我，我的錯。”
芥川銀差點要給我跪下。
差點被本命CP誤會成小三，這件事似乎給了芥川銀相當大的打擊。她詳細解釋，在誤以為港口Mafia首領太宰治墜樓身亡後，她在橫濱睹物傷情，所以，當時她決定圓CP夢之後，就遠渡重洋，定居國外。
我恍然大悟：“所以，你的宿舍裏才擺放著那麽多國際局勢的書籍啊。”
“嗯。”芥川銀不好意思地低頭，“當時我想找個和平的地方，遠離橫濱，度過餘生。”
幸好幸好。
否則，芥川銀離開橫濱，再想找到她的蹤跡，和大海撈針也沒有什麽實質差別了。我不由慶幸地想。
“秋子才是——”
太宰治委委屈屈地湊過來，他自從發現在我面前賣可憐有效，就有點上癮了：“好歹也對我有點信心啊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當時就差指天發誓了，我和小銀之間絕對沒有什麽……”
“我一直很相信你的魅力啊！”
太宰治被這句話噎到了，一時半會兒竟然說不出話來，只能像一根小尾巴般，跟著我在房間裏忙碌。
半個月沒回家，地板上都堆積了一層灰。
相比於萬能家務神器羅生門，太宰治就沒那麽好用了，相反，他還擠來擠去，企圖和抹布搶奪我的註意力。
“我真的很有魅力嗎？”
“有啊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……這有什麽好爭辯的？”
“那你為什麽只看著抹布和拖把，不看我呢？”
離譜！
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宰治：“你和抹布爭風吃醋？”
太宰治頓了一下，他似乎這才反應過來，和抹布爭風吃醋是有一點點離譜。但他立刻強詞奪理：“不止如此，秋子在小銀，在龍之介身上花費的心思也太多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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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你和病人爭風吃醋？
太宰治不管，他擺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：“果然，我就知道，秋子誇我有魅力，只不過是搪塞之詞，我這張臉皮根本就對秋子沒什麽吸引力，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，幹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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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宰治委屈抱怨：“你寧願看著小銀，也不看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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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得想個辦法糊弄太宰治，很快，我就有了主意：“抱歉，我確實過於關註芥川兄妹，忽視了治君。”
太宰治癟癟嘴，不置可否。
“但這是有原因的——”
我深吸一口氣，勝負成敗在此一舉：“我……想到了我自己的家人。”
太宰治楞住了。
“怎麽……平行世界的秋子沒提過嗎？”
太宰治沒吭聲。
足有十幾秒的沈默之後，他才神色沈沈，音色也沈沈地回答：“秋醬從來不提她的過去——”
咦。
至於嗎？
我確實不愛回憶，但不喜歡回憶的原因，僅僅只是沒有什麽能讓我感覺幸福快樂的記憶。
但另一個我完全沒提過，我現在大張旗鼓地提及，會不會讓太宰治察覺到蹊蹺？
但話已經開口，箭已離弦，我顯然不能再裝作沒提過。
我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：“我只是，有點羨慕芥川兄妹而已。”
太宰治身形微微傾斜。
他傾聽的姿態非常專註。
“稍微有點……羨慕。”
我扯扯嘴角，在吐出羨慕這個詞的瞬間，我竟然沒能像心裏模擬的那樣順暢，一點酸澀的情緒冒出頭來。
太宰治察覺到了，他立刻挽尊，不讓氣氛冷淡下來：“為什麽羨慕？”
“……”
“因為秋子已經沒有可以相互依靠的親人了嗎？”
“是啊。”我盡量若無其事地聳聳肩，“你聽說過前橋俊一郎嗎？”
太宰治陷入思索。
我沒指望太宰治能想起這個名字，他貴為港口Mafia的首領，日理萬機，每日經手的名字不知有幾萬人。對比而言，那位連環殺人犯實在是微不足道。
但太宰治想起來了：“那個虐殺幼女……十六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的，但未曾被捕的連環殺人犯？”
我大為震撼：“你竟然知道？！”
太宰治謙虛：“確實有點冷僻。”
“厲害厲害。”
“主要是曾經拿過這個名字調侃過森先生，不然也不會有印象。”
森先生？
是指森鷗外先生嗎？
他怎麽會和虐殺幼女的連環殺人犯扯上關系？
“不，只是調侃。”
太宰治明顯不想多談，他回到那位殺人犯的話題上：“我記得，前橋俊一郎很喜歡性格開朗樂觀愛笑的小女孩……你被他選中成目標了嗎？”
“我？”
我自嘲地笑了笑：“事實上，我全家都被他選中成目標了。”
“……”
縱然太宰治一言不發，但那瞬間，我依然感覺到空氣凝滯，某種黑暗的事物在我旁邊緩緩流淌。
哇哦。
我竟然能讓太宰治露出這樣的表情，賺了賺了！
“說起來很恐怖，但其實我已經回想不起來當時的情況了。”
努力回憶——
只能想起一片朦朧的鮮紅色。
我聳聳肩：“……是養父救了我，他告訴我前橋俊一郎殺害了我全家人，他趕到時，只有我一個人還有氣息，所以急忙將我送到了醫院裏。”
所以，我討厭養父。
他惡習滿身。
但他救了我是事實，我也沒辦法真的恨他。只有這種互不相見也許才是最好的關系。
太宰治若有所思：“所以你身上的舊傷是……”
是的。
我身上有傷疤，從那猙獰的傷痕來看，也許那時候我真的死掉過一次也說不定。
我遲疑地判斷：“也許，那時候的我才是第一次呼喚出死亡賦格，所以，我才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？”
太宰治不可置否。
他目光幽深，好像瞳孔深處緩慢回旋著兩個黑洞，吸走附近的所有光線：“……那麽，當時你看到前橋俊一郎的臉了嗎？”
我搖頭：“沒有，我只看到一個蒙著臉的人影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太宰治單手抵著下巴，陷入沈思。
雖然成功轉移了太宰治的註意力，但我合理懷疑，我選了一個超爛的話題：“沒事的啦，那都是十六年前的舊事情了，如果不是看到芥川兄妹，回想了一下我的家人，也不會想到這件往事。”
等等，太宰治的氣場怎麽更消沈了？！
我絞盡腦汁：“而且，前橋俊一郎自那以後也沒再作案過，恐怕他早就已經……”
太宰治輕飄飄地否決：“那可說不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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